【Evanstan】小哲学家（06）修
一个没有一见钟情，没有非你不可，没有残酷现实的娱乐圈恋爱故事，以及一个au一样的rps，私设众多。
【06】钢琴
十二月底的纽约大街处处点缀着红金色的饰品，圣诞老人笨拙地发着传单，行人却吝于施舍眼神，行色匆匆。
斯嘉丽捧着热可可，头抵着窗户玻璃望着街景发呆。她让大脑放空，短暂的忘记属于生活的部分，让自己沉浸在一个不太相熟的朋友家奇怪的温暖里，一呼一吸都随着时间变慢。直到玻璃也变得和她的体温相似，直到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融为一体。
克里斯在另一个人的体温里醒来，他和那个人共享一张毛毯，又一次。昨天晚上他听到塞比在沙发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的动静，就起身去邀请他进来挤一晚。
醒来那一瞬间，克里斯恍惚间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，好像已经这样过了几十年的错觉，他动了动，想闭上眼睛接着睡。
直到斯嘉丽玩味地小声问道：“或许你想先用一下厕所？我已经打理好自己了。噢，还擅自用了你朋友家的厨房。”
她向克里斯举举手上的杯子，又补充道：“多种多样的饮品，我还发现冰箱里装满了新鲜食材。看起来像是个你不该招惹的好男人。”
克里斯瞪了她一眼。把手臂从塞比腰上慢慢撤离。
塞巴斯蒂安也跟着醒来。他先皱了皱眉，然后慢慢翕动眼睫。
克里斯原本以为每个人晨起的模样都是糟糕的。他从不在未洗漱前亲吻过夜的女伴，唯恐眼角的秽物和难闻的口气会毁了一个美好的清晨。
看到塞比时，却仿佛见到一个例外。克里斯此时还不明白，有一种情感能让某个特定的人变成生命中的意外。
“嗨，早上好。”塞比眨眼，缓慢地冲克里斯和斯嘉丽道早安。
斯嘉丽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。宿醉之后很快又把自己打理得艳光四射，她以尽量委婉的话语表达了自己需要尽快开溜。她对塞巴斯蒂安没意见，也很享受他的招待，但是斯嘉丽从来不是个蠢人。她觉得自己现在和灯泡的唯一区别就在于：她还没有通电。虽然和克里斯已经是多年好友，但有的话总不能在第三人在场时直接讲出来。
很快，屋子里只剩下克里斯和塞比两人面面相觑。
“呃，我们开始动手吧？”克里斯指着桌上的小木块说。
塞比慌忙收起早餐后的碗碟，丢到水槽里：“好的，我这就来。”
“把这一块放到第四，不，我看一下，是第三个格子里。”塞比把确认了琴键下面的数字号码，递给克里斯。
“这里吗？”克里斯问他。
“对，我们可以先摆好它们。”
“那么什么时候上胶呢？不要告诉我你忘了。”
“呃，好吧。”塞比撑着脸哈哈大笑，“我忘了，我确实是忘了，该死。”
克里斯扣起手指，在塞比的脑门上狠敲了一下：“好吧好吧，这部分返工。”
塞比捂着脑袋站起来：“用劲不小啊，休息一下吧。嗯，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小零食。你还要续杯可可吗？”
克里斯朗声道：“要挤上奶油盖那种！”
他眯着眼看了看窗外。太阳出来了，好天气。一切都那么好。
圣诞节的时候，斯科特还是没能带着他的准未婚夫回家。克里斯提醒斯科特最好还是慢慢来。虽然他们在酒店讨论了大半晚上，觉得自己的老爸老妈已经足够开明到接受这件事，但是埃文斯家向来隆重对待家人团聚的日子。斯科特决定还是不要冒着风险在这个时间点坦白一切，节日和变故凑到一起往往会格外抓马。而斯科特的准未婚夫也表示理解。
至于斯科特尚不知晓的克里斯的一点私心，克里斯发誓，只有一点点这种私心，那就是，如果弟弟和姐姐的终身大事都告一段落，老妈一定会对他倍加关注的。
上帝，至少让斯科特再陪他在单身俱乐部里多呆一个圣诞节吧。
餐后，妈妈从厨房端出甜点：“谁想第一个尝一尝世界上最好吃的圣诞老人纸杯蛋糕？”
姐姐卡莉有点无奈：“妈，吉米蛀牙了，别让他吃那个。”
吉米哪里肯罢休：“妈咪，就一个，好吗，求你，求你。外公，爸爸，快，帮我说说话。”
克里斯一俯身从盘子里拿走了一个模样可爱的蛋糕，立马啃了一口：“看来我是第一个啰！”
吉米皱着脸又转向他的小舅舅，用光打雷不下雨的哭腔喊道：“斯科特，你得帮帮我…”
克里斯正哈哈笑着，手机响了。他低头看了看，是塞巴斯蒂安。克里斯拿起手机起身，走到餐厅外接电话。
“希望我不会太唐突，克里斯，圣诞快乐。”
克里斯惊喜道：“当然不会，圣诞节快乐，塞比！怎么样，那架小钢琴还合你妈妈的心意吗？希望她能接受我们异想天开的红色油漆，我觉得它还算是一件杰作，就是过程比较曲折。”
塞比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：“哈哈，对，的确除了好看以外它也不用发挥太大的作用。她非常喜欢，我也提到了你的帮助。说实话，我有点后悔提到那个，她表现得好像全是你的功劳一样。”
克里斯得意道：“当然不全是我的功劳，别忘了向亲爱的女士解释，只有大部分是我的功劳。”
“大部分？好吧，那我们暂且不提是谁把它弄倒的。”
克里斯笑起来，他正准备申辩，又听到塞比那边道：“我在这儿，阳台上...好的妈妈，很快下来…我得挂了，我妈妈马上要开始我们家的保留节目了，她要用一台真正的钢琴为我们一些弹曲子。”
克里斯猜测道：“《我祝你圣诞快乐》？还是《圣诞钟声》？”
“这两首都会有的。不过她会先弹《多么美妙的世界》，你知道，家庭传统什么的。”
克里斯还想继续话题：“当然…”
塞比远远地答应道：“妈妈，我来了…我真的得挂了。”
克里斯只好结束话题：“好吧，圣诞快乐，塞比。”
“等一下...啊，克里斯，纽约正在下雪。”
塞比握着手机说：“总之，圣诞快乐。”
克里斯隐约听到电话另一端传来温柔的钢琴声。塞比挂断了电话。
塞巴斯蒂安双手撑在栏杆上，看着点点飞雪在夜色里飘落。
雪花就是圣诞的信使，它们映照着纽约城斑斓的灯光和笑容，从天空之巅一路跋涉而下，最后打了个旋，停驻在塞巴斯蒂安的头顶上。雪很快被塞比的体温烘得透明，旋即消失不见，濡湿了他的褐发。
轻柔的，纯洁的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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